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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风】喝黄酒,慢慢饮

来源: 中北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1

三十五年前,花婶要追亲,来了帮忙的人,栓叔赶牛车,然叔财叔抬食盒,富叔岗叔抬酒瓮,我是夹毡人。新人行路不沾无极土,新社会改了老规矩,没毡夹却得有这个角色走形式。

 

出发前二爷说,老大,你来尝下酒兑的薄不?隔酒要兑水,用铜丝箩去渣留取酒水,隔后要品品酒的薄厚淡浓。

 

一尝就是一碗,一饮而尽后我说,凉酒难品出厚薄,可以吧!一瓮装了几碗?二爷说,三十三碗。

 

一众人等走到二里地外的吕村,新女婿茂叔说,停下停下!眼见我上午是没人强劝喝酒的,让我先来一气儿。富叔岗叔放下扁担,茂叔扒住酒瓮嘴对瓮口来了个长龙吸江水。

 

到了宋村已是十一点,喝茶拉呱一番,陪客人到齐,新女婿首位旧姑爷主陪,然叔指着我说,老大是高师毕业的,然叔替我吹牛不是吹牛鬼哓得?执事客还是安排我坐了个副陪。

 

我们七个人,陪客人员是三位,八仙桌旁加了两个凳子,执事客呼,十全了!

 

四凉四热八个菜,首先喝黄酒。前天花婶家待客时的土锅台没拆去,二尺口面的大铁锅,热了一满锅。

 

茂叔没人劝,然叔不沾酒,栓叔拉肚子,旧姑爷硬推辞,执事客说自己喝了酒会误事,生怕怠慢了客,筛选来筛选去,一桌喝酒的,定为五员大将。

 

酒过三廵,话很投机,执事客作为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参加进来。一人一碗挨住喝,酒过六巡,桌角上的二位陪客人感觉自己不是对手,不告而辞,溜之大吉。

 

茂叔无所事事偶尔夹菜佯装斯文,旧姑爷周五正王正襟危坐似乎有范儿,余下六人则慢饮细品。岗叔说,兔子是狗撵的,话是酒赶哩!半桌人吆喝个几乎翻了花婶娘家的草屋棚。

 

一锅将尽,滔出锅底酒,把我们抬来的酒全部倾入二尺大铁锅,硬柴火烧了起来。第二锅喝完,久等提壶人不至,我走到门外佯装擤鼻涕,看见茂叔也失了斯文,正搬住木捅喝滔出来的锅底酒。

 

花婶子半蹲半跪在土锅台前面烧第三锅,一蒲扇扇起,从锅台门内窜出一股浓烟,那烟气只冲花婶子的粉红桃花面,花婶子揉了揉半睁半闭的眼,我呲牙一笑,花婶子失了花容骂道,不要脸的一群喝家子!

 

旧姑爷小声嘟囔说饿,同时也去掉了范儿,出去在蒸馍茏里摸了一个蒸馍,边啃边向西扬长而去。

 

剩下守阵的人喝了出去撒,撒毕返回喝,财叔筷子敲着桌边子唱,张海云喊一腔,震了八道岗,男人不担水,女人不烧汤。岗叔见无人管理秩序,离开板凳起身长歌,黄改荣唱一腔,迷了振财和振岗,西岗上压红薯,一窝没浇水,一窝没插秧。

 

日头爷偏西,又是一锅完毕,我和富叔嘀咕,要上白酒了,可要来两枚!岂知花婶子的老爹,我的外公扒住门框说,时候不早了,吃饭吧!爬在桌角子上半昏迷中的执事客哼哼咛咛应答,对对对,吃饭吃饭!

 

返回路上,我骂声狠狠,老家伙,吝啬鬼!坐车的花婶子接了腔笑骂,到家了再喝,喝死你们!

 

如今,生活水平高了,有事儿不是喝五粮液就是品沪州老窖。因为煮酒隔酒太费事,黄酒很稀有,偶尔喝一次黄酒,再也品不出花婶子追亲那次的欢腾劲儿。

 

作者简介:赵红俊,笔名:无语年轻时也曾趾高气扬,几多岁月,把棱角磨平,无奈,只剩一“腔”时而冰冷、时而沸腾的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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