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姨
文/袁彦蕾(河北)
我的二姨是一个性情柔和的人,从不会花言巧语,但是我从小就依恋二姨。记忆中的二姨经常是衣服洗得发白,头发向后梳着,身上的衣服永远是蓝白灰的颜色。年龄不满四十岁的二姨,打扮的却那么老成。
如今二姨离开我们快三十年了,昨夜梦中又见熟悉的老屋,回忆起我小时候在姨家玩耍的场景,醒来泪眼朦胧。
那时候乡下的冬天很冷,二姨每天都去村外拾一些干树枝,在院里排的整整齐齐的,用来烧饭取暖。屋里的灶台桌面擦拭的一尘不染。每年的冬天,二姨都把被褥拆洗的干干净净,炕烧的暖暖的,把姥娘接到家里住上一些日子。二姨每天都把饭菜做的温软可口,给姥娘把头发梳的光光的,像抹了油。
姨夫从小娇生惯养,整天的串门聊大天,不爱下地干活。二姨一个人承担了很多,地里家里的活都默默地干,任劳任怨。对待婆婆也很好,做了好吃的,都给老人端过去,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“落地两头父母”,婆婆也是娘。二姨用她那瘦弱的肩膀,扛起了整个家。为了家和孩子,冬去春来,一年年的奔波着,操劳着。二姨很开心很自豪的时候,是地里的庄稼长得比别人家的好。姨夫常常不以为然的神情,会招来二姨的一顿数落,那话里不光是责备,也有含蓄的爱,是一个善良的妻子对丈夫包容的爱。
那些年日子过得清苦,二姨见了我却总是千方百计给我钱,还给我买新衣服。娘和二姨感情很好,她心疼我二姨过得不容易。不让我们要钱,二姨总是趁娘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塞到我们兜里,等二姨的身影远了,我们姊妹三个乖乖从兜里把钱拿出来,让娘指着鼻子骂一顿。
每逢过年放假了,我逃离我的家,让姨夫骑着二八自行车来接我,路上虽然硌的屁股痛,但心里美滋滋的。那时姨夫常逗我,说我是他家的三妮,二姨的爱像娘一样温暖。我整天想当她的孩子。冬天围着火炉,烤着甜甜的山药,掰着棉花桃,焦急等着,一会去捏捏看看软了没有,表哥拿起半熟的山药跑了,我捂着脸大哭,从张开的指缝里看二姨拿着笤帚打他,但没有流一滴眼泪。年三十的晚上,堂屋的神像前面有一个大大的枣山,每天我都会问,什么时候能吃,姨笑着说我是小馋猫。现在回想起来,当年的恃宠而娇是多么的讨厌,姨在我和她的孩子之间费了多少心。对我的爱是那样的无私,当年在她的怀里是那么的温暖,有时爱不是甜言蜜语,平平淡淡才是真。
二姨真心的对待身边每个人,唯独不珍惜自己。在她四十九岁那年,积劳成疾,得了不治之症,做了大手术在家疗养的时候,我去看望她,二姨瘦瘦的,脸上没有光泽。见到我来,二姨特别高兴。她撑起孱弱的身体给我做了很爱吃的包皮子面。那天我是就着泪水吃的,哽咽着老想哭,但又不敢,怕她看见。短短两个多月,病魔就无情地夺去了二姨的生命。
这世间再没有我的二姨,灵棚底下,长明灯前,纸钱纷飞。我的泪水似断线的珍珠,撕心裂肺地呼喊,那一张慈祥的脸永远定格在那一刻。送二姨到村外,我的心痛到了极点,眼泪已经流干。娘哭的昏了过去,哥和姐长跪不起,街上的人都哭了。乡亲们倒替着把棺材抬到了村前的地里。坟头的纸幡被风吹得飒飒作响,也似在掩面呜咽。
多年以后,我还时常想起二姨,又常常想不开,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。二姨太累了,该歇歇了,如果有来生,还做我亲亲的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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